【百日双杰Day93】狗怂
羡澄/现代校园
1.
魏无羡隔着一道门，听见虞紫鸢打在江澄脸上的狠厉。 “江澄，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魏无羡心中一颤，他扭过头看到蓝忘机和聂怀桑眼里狼狈地到处闪躲的自己。
2.
一张照片。
他和江澄的影子。因为在远处所以显得渺小的影子，悄悄地悄悄地，就那么一次，靠向那个庞大的怀抱。那日的曙光扑洒出一点又一点暧昧。
“哟，有点意思哈!”
“你看看他平日装模作样的样子!”
“呵，摆得一副老子不屑跟你们一起的嘴脸，是怕自己被男人...哈哈哈!”
“啧，别，别提了，恶心了。”
魏无羡靠在教室门边，江澄就被围在乌泱之中。江澄打开了一个动手动脚的人，魏无羡吊儿郎当地走过去扶起他,“谢了啊兄弟...啊!”，那人还未站稳就被眼前脑壳里蹦出的血给吓软了，哆哆嗦嗦地。“我操魏无羡你神经病啊，你，你干什么?”魏无羡拎着他的衣领，全身尽是暴虐的气息，“干什么?老子在打人你他妈瞎呀?”
浑身的血液抵在头顶，拳拳带着滔天的愤怒，魏无羡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个人的血炸到了自己的眼睛里。然后是冲进耳膜的尖叫，聂怀桑惊恐的脸，蓝忘机扣住自己的臂膀，一贯冷漠的声音，“魏无羡，你冷静一点。”
“你女朋友被打了你冷静啊，你还风度翩翩跟这群牲畜装你妈的雅正!”
细长的耳鸣穿过大脑，等眼前的东西开始变得清晰，江澄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。被人撕烂的外套羞羞怯怯地遮挡着肌肤上长久留下的斑驳，青青紫紫的一直延伸到手腕，然后是白净的手指，分明的骨节，苍白的指尖，大拇指和小指的指甲坑洼不齐。
这小子，又啃指甲了。
3.
魏无羡一直想着江澄好看，帅气，漂亮，没有理由被孤立被欺负。
直到他拉着江澄走进自己的人间烟火，他才发现，江澄太骄傲了。他就像是能看透自己周身虚假的繁芜，所以孤傲，所以冷漠，所以不屑。
所以笨拙。
走错宿舍，回个头就能撞进别人的怀里；一封粉红色的信就能被惹红了耳尖，气了还只会用小拳拳锤人胸口；口是心非，躲躲藏藏的打好腹稿，不就一句“我来看看你在球场上的飒爽英姿”。
“你为什么不跟他们玩?”
魏无羡喝得有些迷糊了，揪出角落里叼着吸管喝养乐多江澄点了一首精忠报国。精忠报国，他在江澄的歌单里看到过，“来，兄弟陪你唱，怎么了你们笑啥，谁还没一腔供养祖国母亲的热血了!”魏无羡扯开嗓子，周围的哨音、喇叭声、欢呼一拥而上。
“我为什么要跟他们玩?”
冰冰凉凉的，魏无羡四周的温度都降了下来，他望进身边人的眼睛。小说里，那双眼睛总会闪烁着什么，伤心?落寞?或是万种风情，还有酿在心腔许久，尔后一层紧接着一层荡荡洋洋的春波，爱意。
魏无羡却什么也没看到，只有那人有些难堪的神情，自己错愕的表情映在他的眼里。
“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玩?”魏无羡假使自己的声音带着点愠怒。然后他看到了江澄眼睛里的话，茫然，再是了然。
众人圆场打趣地话充斥在耳边他才意识到江澄就这么走了。不顾着他的面子，扫了大家的兴，端着架子耍起了脾气。
笨蛋。
4.
魏无羡抽走江澄手中的书，翻过嫩白的爪子，果不其然，拇指上的指甲都没了，里面的肉还隐隐泛红。心里的疼惜还未过，白花花的爪子就呼到自己的脸上。魏无羡被打得乐不可支，得，小祖宗这会估计把气都给咬完了。
“我错了江澄，我不对我傻逼你怎么我都行，我每晚在宿舍楼下给你唱精忠报国好不好。”把人锁在怀里，使坏地去挠人痒痒肉，江澄这边注意摆谱，还得防住那人不干不净的手，等二人双双摔在床上，江澄背后竟都是汗，魏无羡支起半边身，手滑进宽松的T恤给人顺气，“江澄这大热天的，你穿外套怕晒啊，跟个小姑娘似的?”
一对杏目瞪他，心怀鬼胎的爪被拍出来，手心沾着黏黏的汗液，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放到鼻前嗅嗅。“你!什么毛病?!”江澄见他动作只觉得一把火从脚底烧到脸上，快速地把外套拉上，抽出纸巾丢在魏无羡的手上，“江澄，你用的香皂还是沐浴液啊?流汗还不臭，真香诶!”说着又要抬手去闻，江澄握住他的手腕，自己拿着纸巾强制给他擦，“轻点轻点，再糙也不是猪皮那么厚啊。”魏无羡可怜兮兮地又挨一瞪，手上的反应倒是诚实得很。
小指，无名指，指缝间，掌心...温温柔柔的，有点痒。痒得魏无羡想抽手去挠挠自己的胸口。
手指轻轻刮着江澄手腕上跳动的筋脉，连着心脏的地方。他压低声线，问：
“江澄，你为什么跟我玩？”
“只跟我玩。”
5.
魏无羡在去拐走江澄的路上被江澄的舍友叫住。
“魏哥，他们这样很久了....就是看他不爽呗，傲啊作啊什么的。”
“江澄再能打，钢铁侠也不能一对多啊！”
“一般都是在你们寝室去聚会的时候，还有，要么像今天是你出校，至少也一天....”
魏无羡被脑袋里的一根线吊着走，他仿佛走了很久很久，走到了。线“崩 ”得一声断开来，拉成一条细细的哀鸣，直至轰响。“魏无羡，搞半天你们还两情相悦啊！”
“妈，我....”
“他不是。”江澄垂着眼睛，目光点地。不看尴尬两难的辅导员，不看他脸色发青的母亲，不看神色有些了然的聂怀桑，不看抓耳挠腮的魏无羡。只向着有些颤抖的藏色，轻声地强调着，“他不是。”
江澄被带出去。魏无羡隔着一道门，听见虞紫鸢打在江澄脸上的狠厉。“江澄，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魏无羡心中一颤，他扭过头看到蓝忘机和聂怀桑眼里狼狈地到处闪躲的自己。
母亲爱怜地抚摸自己，一遍又一遍。
阿羡，阿羡，不要让我失望啊。
6.
“魏哥，你说你，当时都能拿命跟别人干架了，怎么就狗嘴里，嗝，吐不出那块象牙了？”
“狗怂。”
“你能为他出头，就已经很够了。”
“阿羡，你不要跟妈妈闹，别开这种玩笑，好吗？”
“江澄啊，那孩子，你要去找他吗？他那时休学了一年就直接办理了退学。”
“我喜欢跟你一起玩，可以吗？”
仙人还贪得两杯烟火，更何况是江澄。带着冷冷的皮，捧着热热的心，饮下一口魏无羡的脓血，醉在这人间。
7.
魏无羡抖落脚上的积雪，哈出混浊的气。他抬头就能看见一幢大楼，13层。
再等等，再等等，魏无羡你他妈不要怂啊啊啊。去道歉，求原谅，任他打任他骂，可以先来个托马斯360度转体，或者一个法式热吻，告诉他自己想他，告诉他自己好她妈霹雳无敌喜欢他。
每一分每一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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